庆33
府堂之上,各忙各的。
梅执礼躺在地上装昏。
滕梓荆被五花大绑压在地上。
太子咬着范闲不放。
李承泽看热闹不嫌事大,煽风点火,不时再帮范闲说一两句话。
李弘成插不进嘴,干脆剥栗子吃,还怜香惜玉地分了司理理一把。
幼姬蹲到了郭保坤的身旁,阮澜烛神色自然挡到她身前帮她打掩护。
“我没有包庇范闲的必要,更何况昨夜我们去醉仙楼的行迹不算隐秘,一查便知。还是你觉得,范闲一个私生子初到京都,就有这本事,拉拢我们帮他作伪证?”
郭保坤不再哼哼唧唧,安静听着幼姬的话。
他觉得她说的有道理!
若是承认了昨晚行凶的是范闲,岂不是承认了范闲的能耐?
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
看他表情的变化,幼姬在心底啧了两声。
这家伙,是真好骗,眼神中都透露出清澈的愚蠢!
她清了清嗓子,状似自言自语分析着:“这些年跟你不对付的人不只是范闲,可行凶之人为何假借他的名义?这或许不是针对你,是要借你重伤一事扳倒他。这么一来对谁最有利?又是谁急于给范闲定罪?”
幼姬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。
但,府堂之上,太子步步紧逼质疑范闲的声音,一道道传入郭保坤的耳中,他不往太子身上想都难!
幼姬再接再厉,同情叹息:“郭保坤,你是真可怜,明明是太子门下,可如今他拿滕梓荆针对范闲,在意的根本不是还你一个公道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太子不仅抓了滕梓荆还找到了对方的妻小,可见早有准备,想来范闲进京后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督之下。
那昨晚行凶的若真是范闲,岂不是说明他对你被揍一事视若无睹?不可能,太子素来仁善……”
他仁善个屁!
就算知道幼姬是在挑拨,郭保坤还是上套了,一双眼睛都在冒火光,气得颤抖。
他已经被太子利用了两次,算是梅开二度了!
第一次,他在太子的授意下宣扬李承泽认羊做弟是疯子,结果幼姬和李承泽转眼就吊在了郭家大门口,挨训的只有他和他爹。
这一次,他还是奉太子之命针对范闲,结果太子不仅害他输了名声,还授意门下之人揍他来污蔑范闲,倒霉的只有他一个!
幼姬托着下巴,状似好奇问道:“你昨晚出门看黄历没?最近去道观捐香火钱没?身上携带驱邪符没?昨晚穿的是耐克不?”
郭保坤一怔,随后一双眼睛中流下悲愤的泪水。
都怪庆帝!
上梁不正下梁歪!
庆帝是天煞孤星,就连他生的太子也不遑多让!
这父子俩克他啊!
见好就收,过之不及。
深谙这个道理的幼姬拍了拍郭保坤的肩膀,然后站起身来,整理一下衣服,跟阮澜烛挪到角落处看热闹了。
府堂上,闹哄哄像是有成百上千只鸭子嘎嘎嘎叫。
最终来解围的,还是庆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侯公公。
看到府堂上的乱势,他明显怔了一下,余光在四周一扫,发现京都府尹梅执礼晕倒在地上后,心中下意识猜测——
陛下克的?
虽说这般腹诽,他面上却不显露半分,将庆帝的口谕传达。
简而言之,就是包庇范闲,将滕梓荆假死的事情说成了奉命行事。
至于郭保坤被打,稀里糊涂就糊弄过去,不追查了。
至于皇子、世子,各回各家。
李承泽唇角勾了勾,来到范闲身边,幸灾乐祸道:“节哀。”
嘿,庆帝的关心是好承受的吗?
天煞孤星盯上范闲了!